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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宜温怕她着凉,命人取了条毯子过来给她披上。
本想一起守夜的,可没想到谢妙云已经睡着了,正巧二舅父谢诚安叫她们两个女儿过去守岁,很快就要新年了。
二房的婆子过来喊人。
谢宜温命人背着谢妙云,临走前对着炕上的阮凝玉面露歉意。
“抱歉,父亲唤我,我们不能陪你一起过年了。”
谢宜温回神,怕表妹一个人除夕呆着会孤独,突然就想叫她到二房过去,大家一起守岁度过新年。
谁知阮凝玉已经整理完裙摆起身,打了个哈欠,“我也困了。”
“既如此,表姐便赶紧去找二舅父吧,我也要回海棠院歇息了。”
谢宜温怔了一下,忽然便想起阮凝玉给堂兄绣的那副墨竹手套,刚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,没说出来。
其实今夜文菁菁耍脾气对着阮表妹说的话,她听懂了。
她对阮凝玉,始终是一个复杂的心态。
谢宜温只好对着阮凝玉点头。
于是,阮凝玉提了一盏灯,就这样回了海棠院。
刚回屋坐下没多,外头便传来脚步声。
春绿到外面探头一看,没想到庭兰居的大丫鬟书瑶过来了。
“小姐,书瑶姑娘过来了。”
刚在罗汉床上支着颐假寐的阮凝玉睁开了眼。
便见穿红色绸缎袄,下配金色绫棉裙的书瑶捧着东西走了进来。
书瑶给她纳福,“奴婢替大公子给表姑娘送年礼来了。”
阮凝玉怔了一下。
有那么一瞬间,听书瑶提起男人,她便还以为他人还在府上,回神之后,才发觉他早已离京了。
阮凝玉发现,自己竟然是有点想谢凌的。
一点,而已。
阮凝玉回神,笑了笑,便让春绿收礼。
因是除夕,书瑶看着她们,笑意亲切。
这时,书瑶却上前,单独将一个宫制荷包递给了她。
“这是大公子给表姑娘的压岁钱。”
阮凝玉顿住。
忽然想到每当过年,长辈都是要给晚辈压岁钱的。
阮凝玉于是心安理得地接过。
她打开做工精美的荷包,往手心一倒,便见是几个金锞子,还是几枚吉语钱,上面刻有“福寿康宁”“驱邪降福”“岁岁平安”……
突然,阮凝玉心颤了一下。
书瑶:“这几个花钱,是大公子特意为表姑娘挑出来的。”
抬眼,便见书瑶含笑地看着她,似是等待。
阮凝玉突然脸蛋燥热起来。
谢凌不在家,她就没给他准备年礼,更别提是几枚像样的吉语钱了。
书瑶似有预料,便一笑而过,“大公子早料定表姑娘粗心,并未准备,大公子说了,等他回来定要向表姑娘将这祝福讨要回来的。”
“表姑娘不必自责,大公子说了,他只希望表姑娘来年平平安安的,无病无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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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恼得在欢声笑语的前厅里红了眼睛,但大过年的怕被人瞧见,她忙强行将泪光压了回去,在外祖母面前继续露出喜庆讨喜的笑容。
但文菁菁一直悄悄攥紧拳头。
她何尝不知道谢易墨瞧不起她这样的做派?
可她本就没了双亲,孤立无援的,她只能讨外祖母的喜欢,外祖母开心了多赏她几件首饰,她攒下来的嫁妆便多一点,更何况积少成多,谢府又是大户人家。谢易墨看不上的却是她巴巴想要的,表哥这里她是嫁不成了,她多攒点,以后到了婆家腰杆才直。
可像谢易墨这样的谢家嫡女,又如何可能知道她的感受?
文菁菁心里又酸又嘲。
谢易墨什么都不用做,出生便是名门谢氏,请的女先生也都是名家,她什么都不用争取,舅母便自会给她安排一门上好的婚事,风风光光地出嫁。
故此,谢易墨又如何会与她感同身受?
文菁菁心里冷笑。
所以大表姐她们叫她去映雪院请二表姐过来时,她心里才会这么的不情愿。
可怎么也没想到,谢妙云居然这般说她!将她的脸面放在了何处?
她们以为她先前就这么心甘情愿去巴结谢易墨,当谢易墨的一只哈巴狗吗?谢易墨那么难伺候,动不动就对她冷脸。可她若不去巴结谢易墨,她在谢家的处境只会更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