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牵了牵嘴角:“……那是自然。”
向鼎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便带着谢凌离开了。
眼见谢凌那袭月白长衫消失在了街道。
汪格非气得五指深深掐进袖中蟒纹锦缎。
他突然掀翻临街的茶桌,“竖子敢尔!”
户部右侍郎向鼎臣今日才抵达的南京,谢凌便给上司接风洗尘,便请他到醉仙楼。
南京十六楼,醉仙楼便是其中之一。
醉仙楼位于关中街南,高基重檐,栋宇宏敞,许多墨客曾在这里写下很多著名诗篇,推开窗便能见四方往来的商贾和百姓。
向鼎臣原是刑部一名不起眼的主事,每日做着些核对卷宗的活,他为人中正,破过许多奇案,加之能力突出,眼光尖锐,后来被皇帝调到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。
向鼎臣与谢凌都是明帝跟前当红的人。
向鼎臣乃寒门出身,不畏惧权贵,那些官员背地里啐他茅坑里的顽石,又臭又硬,而正是这样的人,极得明帝的信重。
至于昨夜,便是他们一起给汪格非设好的局。
向鼎臣见谢凌行事利落周全,席间推杯换盏时又颇具豪情,不觉抚掌笑道:“此番回府,必当即刻修书弹劾汪格非。”
“汪格非的独子横行祸害多年,强抢民女、草菅人命的桩桩恶事早该清算。此番借着这泼天罪行,既要教他汪氏嫡子永无翻身之日,更要顺藤摸瓜扳倒汪格非。”
“你这事办得不错,我会在信上向陛下美你几句。”
谢凌向他敬了一杯,“不敢,全都是向大人的功劳。”
须臾两人话题渐转,向鼎臣夹起一块烧鹅,“这醉仙楼的烧鹅,倒是不错。”
冬天里两人喝酒暖身后,便又谈及了江南的气候和风俗。
向鼎臣拢了拢衣,望着窗外河面上慢悠悠划过的乌篷船,“此地这阴寒湿冷,确实比北地的朔风更磨人。”
“这苏州的冬酿酒,也回味绵长,来,我们继续干了!”
谢凌笑而不语。
两人继续吃酒吃菜,吃了半个时辰,这才散席。
谢凌在门口送着向鼎臣。
向鼎臣掀帘的动作一顿,沉脸对他招手,“今晚你到我府上来,江南的这几个世家都是难啃的硬骨头,你我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。”
谢凌应下了,目送他离开。
原本谢凌也要转身登车。
苍山却见附近有个闹市,人来人往的,卖着许多长安所没有的商品,便想起了一件事情,“大公子不是要给表姑娘寄江南的土产么?”
苍山看到路边有人卖梅花糕的:“这里的梅花糕才是正宗的味道,可惜,若是寄到表姑娘那,也早就坏了。”
谢凌不说话。
苍山大着胆子:“公子,我们过去看看吧?”
谢凌站着不动,对着斜对角的长街发怔。
须臾。
“好。”
是该给她选些土产的。
苍山脸上露出笑来。
两人便在附近的市肆逛了起来。
苍山路过了一家卖茶壶的摊子,在手中拿起来看,“大公子,这是紫砂壶,表姑娘平日最爱喝花茶,给她寄去一只拿去泡茶用也好。”
谢凌过来,垂眼看着摆在桌上的紫砂壶。
货郎看见他一身锦绣衣裳,便热络地推销,“客官您瞧,我们家的紫砂壶可讲究着呢,用它沏茶最能锁住茶叶的原色、原香、原味。哪怕多泡几轮,滋味也跟头茬儿一样。您看看喜欢哪个,我帮你打包带回家。”
谁知谢凌看了手中小巧精致的紫砂壶一眼,却又放下,去了别的摊子。
苍山想跟上去。
想了想,便指了指谢凌刚才拿过的紫砂壶。
“赶紧包起来,我要了。”
货郎愣住,急急忙忙地弄完,苍山接着紫砂壶,便上前找谢凌。
谢凌又陆陆续续地看了别的摊子,有许多妇人在卖绒花首饰,更有卖苏绣的,路边摆着许多双面绣扇子,更有卖套樱桃、地栗团、山查糖的……应有尽有,都是他先前在京城没看见过的玩意儿。
这些天,谢凌路过了许多集市。
他不是没想过给她寄去些土产。
但不知为何,每次他都收回了踏出去的那一步。
这时,谢凌走到了卖绒花簪子的货娘面前。
货娘抬头,便见一芝兰玉树的男子走到了自己的摊位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