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动摇:“骑不动,我中暑了。”
关捷看他神采奕奕、能吃能喝,就知道他在放屁,但也不继续努力地劝他,跟着他往沙发上一摊,电视看到一半,眼睫毛就困倦地往下颤,然后在电风扇的呼呼声里睡上了午觉。
夏天的午后总是有点困顿,觉一下小心就会睡长,关捷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,屋外的夕阳也挂在了天边。
晚上太阳落山,落到院里没了阳光,路荣行就会搬凳子出去练琴。
自从他谈起恋爱,对流行情歌的兴趣直线上升,硬是把琵琶弹出了吉他的效果,在漫天的红霞底下轻快地弹任哥的《春天花会开》。
关捷就在旁边摇头晃脑地边听边拼模型,手上十指如飞,很快就能用球棍拼出一个三维的爱心。
拼完了就用脚蹬路荣行的椅子腿,等他抬起头,再把爱心模型竖起来给他看。
路荣行看见了就笑,手上正好弹到那句“我还是在等待,等待我的爱”。
路建新躺久了觉得累,听见儿子在外面弹老歌,杵着单拐慢慢地走出来,准备透透气。
然后他隔着打开的大门和门槛,看见那两个半大的小伙子在晚霞的陪衬下,不知道在笑什么,反正他自己莫名就有一种,这两人处得很融洽的感觉。
隔天又是个艳阳天,关捷坐不住,怂恿说:“我前天从我小舅家骑车回来,看见河里好多小龙虾在到处蹿,下午出去钓龙虾吧?”
路荣行看了下耀眼的日头,再感受一下微风里卷过来的温度,拒绝的意味慢慢浮到了脸上:“不想去,有点热。”
关捷走完孤独的竞赛之路,没有小时候那么依赖他了,当家做主地说:“那你在家待着吧,我自己去。”
路荣行看他提铲子、挖蚯蚓、找木棍、拆毛线一条龙,最后又没忍住,夹了本书、戴上帽子跟着去了。
关捷选的水塘在村里,离他舅舅家不远,沿路的桦树织成高墙,罩得水塘上全是阴凉,只有光斑透得下来。
他俩蹲点的地方还靠着一大窝绿油油的毛竹,有点风过就沙沙作响,坐在岸边比家里还凉快,就是环境污染比小时候严重不少,草木从里的蚊蚁成灾。
关捷比路荣行招蚊子,龙虾没钓到几个,先被咬得浑身是包。
路荣行只是睨着他抓红的脖子笑,没有马后炮地怪他非要出来跑,钓竿和用草木灰蛰死的蚯蚓也不要了,提着没什么收获的水桶载着他回家了。
两人坐进路荣行家里,他正掀着关捷背上的t恤给他涂风油精,张一叶不怕晒,顶着刚剔过的平头过来串门了。
他看见关捷皮包骨头的小身板就很操心,眯着眼打量道:“我说关捷,你天天是不是都吃不饱,怎么长了十几年还这么扁?”
关捷缺肉,确实是什么肌都不发达,但他要捍卫父母养育他的权利,立刻狡辩道:“大哥,我这不叫扁,叫苗条,ok?”
“o个屁的k,”张一叶有点不屑,“你一个男的要苗条有什么用?你要健美,呐……”
说着他背对两人,朝上屈起手臂,踮起右脚尖顺便撅屁股,一气呵成地骚弄道:“起码得像你哥我这样,才找得到女朋友,懂不懂?”
路荣行不想关捷找女朋友,瞥了好基友的pose一眼,真情实感没有感受到健美地说:“不懂。”
这位也是个脱了衣服显不出什么身材的菜鸡。
张一叶收了姿势,拉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,转眼歧视道:“你不是不懂,你是嫉妒,毕竟你空长了这么大一个子,结果连一块腹肌都没有,唉,你内心深处一定很自卑。”
“有了腹肌又能怎么样?”要路荣行自卑真的有点难,他一针见血地说,“你到现在还不是个光棍。”
哪像他们没什么身材小分队,天天夫唱夫随,相互猪油蒙心,越看对方越腿长屁股翘。
张一叶早就走出了初恋的痛苦,恢复了往日的没脸没皮,乐道:“我只是现在是个光棍,你俩还一直都是呢,还敢瞧不起老子的腹肌,谁给你的勇气?草!”
其实已经脱单了大半个月的两人瞬间对视了一眼。
路荣行将眼珠子朝张一叶那边偏了一下,潜台词是说不说。
关捷顺势看去,见张一叶笑得正欢,有点难以想象这老大哥在得知他俩关系后的反应,心理上有点没建设好,连忙将目光转回去,对着路荣行幅度很小地摇了下头。
再等等吧,他有点小心机地想到,等有时间出去吃饭,喝点小酒麻痹了张一叶的神经之后再谈。
张一叶在笑路荣行,眼神自然在他身上,所以路荣行和关捷的眼神交流他看见了。
然后不知道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