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是为这神秘的幼崽,许下一个又一个的美好的祝愿。
又好似是在以自己的力量,给玛门以赐福。
他并不知晓,那一瞬间,自己对玛门的歉意与宽容,从何而来。
他那看似圆融无缺,没有任何异常的记忆,同样没有给他以任何指示。
但这其实不重要。
就算是一个陌生的,再弱小不过的生灵。路西菲尔同样不吝惜于给予善意。
又或者说,恰是因为此刻的玛门对他而言,是陌生的。
所以他才会如此。
而非是以自己的手,将玛门抹消。
但他不会接受玛门的这份孺慕与喜爱。更不会因此,将自己变成是玛门的父或者母,使其降生。
这是一个梦境。
是的,这不过是一个梦境。
在生灵降生,来到这世间之前。他们的父母、亲人在很多时候,或许会提前生出感应,得到征兆。
这样的感应和征兆,往往是以梦境的形式呈现。
是某种形式上的预知梦。
是在未来的某一日,或许会降生到这个家庭里的新生命,在同他选定的亲人之间,做出交流与考察。
路西菲尔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。他所看到的,不过是一片迷茫。
但不管怎样,在他的料想与打算里,从来便没有新的,属于他血脉与力量延伸的生命诞生。
更不会有什么幼崽,插足到他那漫长且单调的,侍奉神明的生活中。
他是长生种。是此世之间,除了神明以外,再强大不过的生灵。
他并不需要幼崽,更不需要血脉相连的后代,给他的生活增添点缀。
晨星的光芒将苍穹点亮,刺破黑暗,迎来光明。
他是如此的温柔,却又是如此冷漠。
甚至不愿给玛门以任何的欺骗,和虚假的希望。
只是想要,将这样一段本不该存在的缘分断绝。
将所有的可能扼杀。
“去寻找一对新的,爱你的父母,好吗?你会收获你想要的,你会获得完全。”
他的手,在将玛门一点点推开。但
“如果我无处可去呢?没有人喜欢我,没有人要我。”
四周的迷雾在一点点收拢,眼前的梦境,似是在坍塌。
路西菲尔原本坚定的动作,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。
“怎么会?”
他反问,紧接着失笑。试图将道理讲明。
“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,并不是每一个,都拥有着父母之爱,血缘之情的,不是吗?”
“我们都是神明的子,都在吾神的光辉和恩泽之下,获得生命,获得成长。”
“每一个生命的出生和存在,都有其意义。”
只是他不愿意接受,这生命同他之间,有着关系和牵连而已。
他似乎是试图使玛门明白,这是他的过错,而非是玛门。
所以玛门无需自怨自艾,更无需感到伤心。只不过
“天国之中,大圣池的池水里,其实并不排斥新生命的降生的,不是吗?”
梦境在他的身后,在他的脚下坍塌。
在最后的时刻,在玛门的身影,将要消散在他眼前之际,他给这幼崽以道路和答案。
做出祝福。
“要开心和快乐啊,玛门。”
所有的一切,都如同褪去色彩的油画一般散去。又好似是有阵阵细沙扬起,转瞬无痕。
他在熟悉的寝殿中醒来。
风吹动过帘幔,卷起再透明与洁白不过的轻纱。他的眼中,似乎汇聚了淡淡的,再细微不过的心痛和哀伤。
他指尖伸出,抹过脸侧,触手一片湿润。
是泪水吗?
他不知晓。
只是眼角的余光里,有如水一般的光华涌动。神明在他的床前显现。
“路西。”
神明倾身。抬手,似是要抚过他的脸侧,做出安抚与摩挲。
“吾神。”
万千的委屈,以及那莫名的情感涌动在心头。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圈住了神明的腰,将头埋在神明的胸膛。
他开口,闷闷道:
“我做了一个梦。”
他的内心,仿佛是被莫名的忧伤与悲愁环绕。
便如同有沉重的石板压在心头。
叫他几乎是难以喘息,更不知当如何言说。
只能是迫切的想要寻求神明的安慰。
得到那么一丁点的支撑和指引。
“什么梦?”
神明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,拂落在他的肩头。一点点给他以安慰和安抚。
眉眼垂下,眸中分明是有莫名的情绪存在。
有属于他的泪水,顺着那神力编织的衣料,渗透在祂的胸膛。
灼烧在祂的皮肉间。
神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