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颜面,也怕被人说她苛待了府里的表小姐。
而皇帝在太和殿接受百官朝贺,对明帝行“三跪九叩”大礼,后赐宴。
这天谢府则会派仆人持“红帖”,到那些交情寻常的官宦人家代主人拜年。
初二是姑爷节,回门省亲,初三祭祖,初四迎灶神,初五迎财神……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。
不仅如此,过年期间京城里还举行了许多游神赛会,谢妙云拉着阮凝玉去外头看热闹。
渐渐的,距离上回谢凌离开那日,似乎已经是很遥远之前的事情了。
阮凝玉只记得男人离去上马车时那个清绝又模糊的背影。
过年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事,脑海里出现了更多的记忆,以至于她对谢凌的印象都在慢慢淡化。
谢凌的身影在过年的数个晨昏里,被年节喧嚣浸得淡了。
但庭兰居隔三差五地便会给她送来东西,书瑶对她关照备至。
这一来二往的,书瑶跟春绿她们的关系都好上了许多。
这天初六,书瑶到海棠院送来了腊肉,而小姐正在碧纱橱里,春绿收下礼,便拉着书瑶在抱夏里,喝着初一没喝完的屠苏酒。
春绿仰头,淡黄色的液体被入了喉,一片辛辣。
书瑶也尝了一口。
酒意上来,春绿便纳罕地问她:“你可是大公子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,大公子下江南怎的倒没携了你去贴身伺候?”
书瑶捏着酒杯的手一顿,她隔着珠帘,看了眼主屋里表姑娘那道纤薄的身影,摇了摇头,随意寻了个理由便支开了话头。
书瑶故意将酒喝得慢些,借这品酒的功夫多留片刻。这样她便可以查看着表姑娘的动静,刚好春绿现在没有活计,于是她便逐渐跟春绿聊得火热。
春绿到最后都舍不得她离开了,便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,让她再陪自己说会话。
书瑶笑笑,便坐了,一边目光落向珠帘内的那道影子。
但她在这海棠院坐久了,心里越是着急。
眼瞅着已是正月初六,年节的热闹劲儿渐次消褪,府里基本上没什么事了。怎么表姑娘每日不是在插花,便是在临窗的书案前在宣纸上画些鸟虫?
算算日子,大公子都离开快十几日了。
可瞧这情景,表姑娘好像俨然将大公子嘱咐的事情忘记了一干二净。
书瑶心里一沉,有些坐不住了。
于是待表姑娘从主屋里作画完,提了鸟笼走出来时,书瑶便走上前去。
她脸上堆满笑:“表姑娘……”
阮凝玉看了她一眼。
“表姑娘可还记得,大公子临走前,特特嘱托过,要姑娘隔些时日便修封家书去的事?”
阮凝玉提着鸟笼的动作一顿。
她面色闪过不自然。她早就将这件事给忘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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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远望去,那烟花架宛如一只栩栩如生的玉兔静卧在夜空中。它立在中央,月光正给它披了层银霜,三丈高的竹骨扎成巨兔轮廓,灯盏里的烛火映着绢面兔身。
烟花架上面的灯次第爆成星雨,撒下莹莹磷粉。
随着烟花的不断燃放,兔子形状的烟花架在夜空中不断变幻着色彩和形态,时而如一只灵动的玉兔在月宫嬉戏。
这是一场视觉盛宴,又因是新年,又被赋予了旁的意义。
谢家的人都跑去看烟花,根本就没人察觉到海棠院这边的动静。
眼前,银花火树,花团锦簇,五光十色,流光溢彩,莫过于仙境。
春绿和抱玉都诧异到说不出话了,她们皆掐着自己的肉,以为是在做梦。否则的话,原本空空荡荡的庭院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十二株“火树”出来?
这时,春绿看着正中央的兔子烟花架,只觉得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。
“这兔子…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?”
阮凝玉也看到了。
当然会觉得熟悉。
因为这烟花架的形状……正是当初沈景钰送给她的那盏兔子灯,这兔头几乎一模一样,复刻出来的。
砚清见阮姑娘从屋子里出来了,便随即现身。
他上前作揖,手里还提了一盏兔子灯,“阮姑娘,世子托我带句话,愿您新岁里平安无虞,朝朝皆得顺遂。”
“这是世子亲手给姑娘扎的兔子灯,世子说,他这次手艺比上回精进不少,多费了许多心思,还请阮姑娘莫再嫌弃他。”
沈景钰信誓旦旦说是“手艺精